“这就不劳母后费心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太后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了，站起身就给了他一巴掌：
“混账！哀家怎么生出你这般忤逆的混账玩意儿！”
力道之大，让周瑾川的脸上立马浮现了一道明显的掌印。
周瑾川已经对她这番模样免疫了，他用舌尖顶了顶被打麻了的面颊，神色冷凝，作揖道：
“母后乏了便好好歇息罢，儿臣告退。”
二人的谈话再次以争吵结束。
出了太成宫，周瑾川终于感觉松了口气，在宫道上冷静了一阵，抬步便往皇帝的御书房而去。
待他的身形远离了太成宫，一位小内侍才从门内探出了身子，左右环顾了一圈，随后往着太成宫以南而去了。
而那厢，是各位太妃的住所。
——
德馨公主幽幽转醒时，看见的便是贤太妃坐在身边品茗的场景。
“母妃……”
德馨公主愣了愣，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。
“醒了？”
贤太妃穿着一身湖蓝宫服，精致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嫌弃，她抬眼看了床上的德馨公主一眼，慢悠悠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。
“阿母，你醒了。”
坐在一旁的卫紫箐见着德馨公主醒了，忙不迭上前扶她，却硬生生挨了德馨公主一巴掌。
“逆女！”
不见卫紫箐还好，一见到她，德馨公主便想到此前在太后面前失仪的情景，她怒从心中来，抬手便扇了卫紫箐一巴掌。
贤太妃朝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神，嬷嬷点点头，带着殿中的宫女们退了出去，顷刻间，殿中便只剩下她们祖孙三人。
“你是要害死全家人才开心吗？”
到了贤太妃这里，德馨公主才真正的卸下了防备，她再也掩不住脸上的怒意，骂道。
“阿母……”
卫紫箐捂着脸径直跪在地上，没敢多说话。
在德馨公主醒来之前，贤太妃便从前来报信的小内侍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话说回德馨公主和卫紫箐被赶出太成宫时。
太后命人将她二人赶出了太成宫，来往的宫人安静地从她们身边经过，德馨公主却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，她抬眼去看了一眼头顶那鎏金辉煌的牌匾，心里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，双眼一翻，竟身子一软，狼狈地倒在了宫道上。
“阿母！”
卫紫箐的眼中还带了几分愤然，她挣开抓着她双手的嬷嬷，转身便见德馨公主倒在了地上，脸上这才浮现了慌乱，几位赶人的嬷嬷对视了一眼，权当作看不见，转身便进了宫殿，并将宫门也一道关上了。
与她们一同而来的侍女嬷嬷们并无入殿的资格，只能在外面等着，见着自家主子被赶了出来，连忙匆匆上前来搀扶。
“太后娘娘真是欺人太甚！”
卫紫箐的贴身侍女小声愤然骂了一句，身旁的嬷嬷大惊失色，连忙捂住了那侍女的嘴，道：
“你不要命了是不是，宫里岂是你胡乱说话的地方！若让旁人听见了你脑袋也别想要了！”
侍女眼中划过一丝慌乱，连忙低头闭上了嘴。
“还不赶紧去找一座轿辇来！难不成要让阿母这样走出去吗！”
卫紫箐眼中狠戾乍现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，放声骂道。
“这……”
嬷嬷们犯了难。
似乎有人一直在观察着太成宫，在她们都手足无措之际，一位嬷嬷带着一顶空轿辇而来，对卫紫箐道：
“明珠郡主稍安勿躁，太妃一早便让奴婢们在此等着了，还请您扶公主上辇，随奴婢来。”
——
卫紫箐自幼便被送到了薪王身边，不曾见过宫中这位外祖母，只从她的一众表兄口中得知她是一位和蔼的长辈，回京这么久了便一直心心念念进宫来见见她，谁知今日竟是以这般尴尬的局面见上了。
在贤太妃面前，卫紫箐难得收起了顽劣的一面待在她身边，端的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。
“行了，吵什么吵。”
贤太妃开口。
“母妃，这逆女看上谁不好，竟看上了那周曜，您又不是不知太后那老女人对周曜是什么态度！刚刚这蠢货还敢当着那老女人的面替她跟周曜求婚事，那老女人直接就把明珠指给周立的儿子了！”
德馨公主见贤太妃还在帮卫紫箐说话，有些气急。
“本宫还当是什么大事，就这也能让你在太成宫外失仪昏倒，你嫁人这些年怕不是太过养尊处优了。”
贤太妃嘲讽道。
“母妃！您快想想办法吧！难不成您真的忍心让明珠嫁给周立府上那个草包吗！”
德馨公主见贤太妃还有心思嘲笑她，急得都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既然明珠喜欢，那寻个机会与周曜生米煮成熟饭便是，到时候再把事情闹大，直接让皇帝赐婚，那老女人还敢翻了天不成？”
贤太妃伸出手打量着自己指尖的丹蔲，漫不经心道。
“我……”
原本还在说话的德馨公主瞬间噤了声，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，瞪大了双眼。
而卫紫箐则是双眼一亮。
德馨公主觉得她们一个个都疯了。
“母妃！您怎的也跟着一起胡闹呢！那周曜……”
那周曜就是个疯子，如果明珠真的这样做了，莫说嫁过去，到那时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！
德馨公主想起自己之前有一次去曜王府，无意间闯入地牢看见的东西，脸色倏地煞白，剩下话堵在嗓子眼里，怎么都说不出来。
“行了，你若怕牵连国公府，那本宫与皇后说一声，将明珠放到本宫这里学规矩便是，本宫好歹是明珠的外祖母，那老女人的手，伸不到本宫这太伏宫来。”
贤太妃懒得再听她说下去，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儿胆子实在太小，如今一见卫紫箐，便知道这孩子才是随了自己的性子，想要什么东西，便自己去争取，一点都不像她母亲那般瞻前顾后。
“明珠，你可愿意到本宫这里来？”
贤太妃问。
“明珠自是愿意！”
难得遇到愿意替自己谋划的长辈，卫紫箐激动得不行，一口答应了下来。
贤太妃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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