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夜辰从仓库出来以后，坐在车上一言不发。
张于已经让手底下的人送去警局了。而他嘴里所说的雇他的人，代号叫波哥，头发微卷，身形偏胖，目测身高不到一米七。而波哥上面的人，似乎在国外，张于是没有资格听到有关幕后人的任何消息的，只是无意间听到波哥打电话的时候了，提到了时差。所以他猜测幕后之人是在国外的，不在Z都。
自从五年前季夜辰创业归来，成功挽救了季氏集团的经济后，他爸就把总裁的职位彻底交给了他。而他在担任总裁期间，杀伐果断，目光如炬，只要出手就没有失败过。外界也因此对他很是忌惮。但也正因如此，他的行事风格得罪了不少人。多数人是敢怒不敢言，只能听之任之，但也不乏有少数人，身份和地位不可轻易撼动，若是真对他们季氏出手，他怕是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。
但从这次车祸的事情来看，明摆着是要致人于死地。而且还那么了解老爷子当晚会出去，要么是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，要么是非常了解老爷子的人。
季夜辰知道，事发当晚，老爷子出门，是为了去他和他老伴当年约会的地方。自从他奶奶去世后，他爷爷每年在他们结婚纪念日的晚上，都会去Z都东北面的那个小花园里待着。那里本来政府是想要去开发掉的，打算建房子，但他爷爷亲自去了政府，让他们卖了他这个面子，就保留下来了。
那么问题来了，除了和老爷子亲近之人才知道他这个习惯，此外还有谁会知道呢？而且对方还是在国外，查起来难度不小。
“季总，肇事司机既然抓到了，要不要和苏小姐说一声？”陆之阳看他家老大一脸严肃，眉头都皱了起来，他知道他在为幕后黑手的事情发愁。但眼下，至少抓住了直接当事人，也算是个收获了。
“嗯。不过她要是想索要赔偿的话，怕是要落空了。那司机，可是什么家底都没有。”季夜辰捏了下自己的眉心。
“等苏小姐知道张于的情况，想必也不会索要赔偿的。苏小姐她人，还是很善良的。”陆之阳觉得，自己不会看错的。就单从她能义无反顾救了季老爷这点上，这人能处。
“你这么了解她了？”季夜辰有点不爽。他爷爷喜欢她也就算了，他的手下怎么好像也对她挺有好感的？
“没有没有，我就只是感觉而已。”陆之阳连忙尬笑。“那这事，也要马上告诉老爷吧？”
“嗯，我会亲自去和爷爷说的。幕后之人，你尽快去查，无论用什么手段。”
“明白。那幕后之人，当真不告诉赵局吗？”
“对于他们结案来说，一个张于已经够了。至于幕后之人，他在暗我们在明，现在不宜轻举妄动。”季夜辰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......
回到集团后，陆之阳看着季夜辰进了办公室，但是忽然想起来什么，欲言又止。
“还有事？”季夜辰注意到他的模样，就主动问了一嘴。
“老爷晕倒那天，我收到了一个消息。”陆之阳一边讲话，一边观察季夜辰的脸色。
“有话就直说。”季夜辰看不惯他忽然扭捏的样子，没有了耐心。他可没有时间等他挤牙膏。
“姜小姐，回国了。”
季夜辰的钢笔顿在了纸上，笔下是还未写完的第三个字。
“......确定吗？”季夜辰还是问了出来。
“我们在机场工作的人亲眼看到了姜小姐的信息，飞机是在昨天凌晨落地的。她，已经在Z都了。”陆之阳知道，这个女人当年和他家老大有过纠缠，后来出国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了联系。不知道他家老大如今，是什么心情......
“知道了，你出去吧。”季夜辰继续在文件上写批注，他低着头，脸上过于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透。
“好的。”陆之阳识趣的闭了嘴，退了出去。
而在他出去后，季夜辰把笔一扔，整个人起身，走到了落地窗前，若有所思。
姜漓儿......整整五年了，这个名字也显得很陌生了。
他还记得，他们小时候在一个宴会上认识的。当年的姜家，在Z都也算是上的了台面的人家，姜太太年轻时就得病去世了，家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。女孩叫姜漓儿，而男孩是她哥，比她大了四岁，叫姜焕晨。
小时候的姜漓儿在认识了季夜辰后，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，喊他“夜辰哥哥。”而姜家人，似乎也有意让他们在一起，经常有意无意的让他们见面。所以季夜辰和姜家两兄妹也算是比较熟。
直到他们都长大了，外面的人也都默认季夜辰和姜漓儿是会结婚的。季夜辰自己也不知道，自己对她的感情，到底是喜欢，还是只是把她当妹妹的宠爱。但他知道，姜漓儿对他，是那种成年人的喜欢。
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，直到那天。
季夜辰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。他，前两天和姜漓儿闹了矛盾。他不靠家里的帮助，选择去外面创业，希望她能陪着他。可姜漓儿却打算出国深造，想要当聚光灯下的模特，想让他陪着一起出国。意见不合的两人选择冷战。
于是那天晚上，姜漓儿打算给季夜辰一个台阶下。她约他在一个餐厅见面，如果他愿意来，她就能原谅他，并再想办法说服他出国。不巧的是，本该赴约的季夜辰，却在当晚失去了他的奶奶，而他爷爷也因为伤心过度晕倒了。痛不欲生的他，连自己手机没电关机了都没发现，他待在医院守了一晚上。等第二天他打开手机，看到无数个电话和消息，等他回过去才发现微信和手机号都被姜漓儿拉黑了。他拿其他电话打过去，对方是关机状态。
那晚，等不到她的姜漓儿心灰意冷，连夜出了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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