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她。
朱先海确实很抱歉，发自内心的。
甚至直到离开时，他的心里也略带着丝许愧疚，毕竟，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他。
但也就是如此了。
“公平……”
在路边走着的朱先海长叹一声，
“有时候，为了保证公平，只能有所牺牲，我们总不能牺牲整个社会吧！”
是的，读书是普通人唯一的上升渠道，为了避免这个渠道的堵塞，自己才会制定这一切。
“所有人都可以从中受益，还有社会，只有这个上升渠道顺畅了，社会才能稳步前进，而不是陷入阶层的分裂之中，这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抱歉，确实会抱歉，但这一切是值得的。
恰在此时，朱先海路过了一所学校，隔着栏杆可以看到有学生正在上着体育课，尽管这是中都的一所包括小学中学的完全学校，但看起来，和他在墨西哥旅行时，看到的学校，没有多少区别，除了学校规模稍微小一点，但是图书馆、试验室、体育馆以及体育场，都是相同的。
“是不是想家了？”
身后的话声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。除了马邦德还能是谁。
尽管朱先海没有说话，马邦德却自顾自的说道。
“在大明，人们都说如果想家了，到最近的学校呆一会，就可以一解思乡之情。”
为什么会这样？
因为所有的学校都是由标准的图纸建成，无论是中都紫禁城附近的学校，还是火烧岛的学校，只有学生规模上的差别，几乎没有硬件设施上的差距。因为所有的学校都一样，才会有这样的说法。
没想到会有这种说法的朱先海，想通其中原由后，微微点头道。
“这样也挺好的。”
看着正操场上着足球课的孩子们，他又说道。
“对了，你知道，大明为什么没有私立学校吗？”
“呃……你是说大学？”
马邦德诧异道，看了朱先海一眼，又说道，
“你说的是中小学？”
“对。”
“好像是因为帝国不主张吧，我记得好像帝国只允许办私立大学，禁止私人投资中小学。”
“对。”
朱先海点了点头，
“世祖皇帝当年曾对文部尚书说过：“所有的一切，都可以允许资本进入，唯独基础教育不行！””
“哦？这是为什么？”
尽管马邦德读书时绝对称得上品学兼优，但却并不了解这些。
站在校园边，朱先海手指着学校里的孩子说道。
“因为资本是逐利的，如果允许资本进入的话，就会发生一种情况，有钱将会获得越来越好的教育资源，而获得越来越好的教育资源将意味着越来越有钱。”
“这是因为教育是跨越阶层的最大利器吗？”
马邦德问道。
“对，古代的时候，读书就是普通人改变最重要的途径，所以就有了“朝为田舍郎，暮登天子堂”的说法，现在同样也是如此。如果允许资本进入教育，那么富人就可以私校接受更好的优质教育，而优质的教育资源将意味着越来越有钱。而穷人只能在社会福利提供的公立学校接受普通教育，这个基础上，他们是难以和富人竞争的，也就越来越穷，”
注视着校园里的孩子们，朱先海回想起自己设计这一切的初衷。
“社会并不会因为教育来改变通道，当富人凭借金钱垄断或者获得更多的教育资源，意味着穷人无法或者很难通过教育来跨越阶级，这也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，也就是任何一个王朝都无法避免的问题。”
“是阶层的固化吗？”
“对，当阶层发展到一定的程度，无论是谁都会他都要固化，那么你固化的阶层，那么一定是不稳定的，一定要给他一个通道，通道是什么？就是希望！”
其实，当年朱先海就属于那种生在二十四线小县城，既然没有优质的教育资源，而且还没钱的那一拨，尽管他拼尽努力，也就考了一个省内的一本，还是为了提升一本率，从二本升级的那种。
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重视教育公平的原因，因为他深切感受到了不公带来的危害，也深知他的千年帝国梦想要实现，首先必须要打破阶层的固化。
“而这个希望，就是由公平的教育提供的公平的上升机会，所以教育绝对不能由钱说了算，如果教育一旦由钱说了算，你就会发现一点，人家没钱的怎么办？对吧。”
人家没钱的怎么办？
听着这个问题，马邦德想到了他在欧洲执行任务时，所目睹的一切，然后说道。
“应该是在贫民窟中得过且过吧，整日买醉，靠伏特加麻醉一切。”
微微点头，朱先海继续说道。
“如果发生教育资源的分配以钱说的算，那最终你就会导致一个结果，就是没钱的底层接受不到基本的教育，不仅会导致的阶层的固化，而且还会导致认知结构的变化，他一旦发现自己无法改变之后，他就摆烂了样子往下走，那就是穷人越来越穷，富人越来越富，如果穷人无法翻身的话，那整个社会阶层就无法改变，不仅会导致社会失去进步的动力，更可怕是的社会的撕裂，这个时候，要么通过内部斗争改变这一切，要么向外转嫁风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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