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崇祯身后，无数道劲影，纷纷飞上了山岗。
飞鱼服，绣春刀，刀光闪烁。
山岗上的明军绝望之中看到了皇上和锦衣卫的身影，顿时精神百倍，像打了鸡血一般，如有神助。
攻上山岗的满清鞑子和关宁军倒下无数，余者如鸟兽散……
深夜的小山岗，经过半宿的厮杀，终于恢复了平静。山上山下全都是尸体，夜风中弥散着血腥味。
明军和锦衣卫聚集。
无数只火把，将小山岗照亮。
这一战，明军伤亡了上千人马。
崇祯原本5000兵马的先锋营，这一战之后仅剩下一千人，加上崇祯带来的几百名锦衣卫，连同受伤的都算上还有1500余人。
明军和锦衣卫开始连夜救治伤员，清扫战场，整顿兵马……
吴之茂和多铎连夜狼狈逃回。
到了安全地带清点人数，吴之茂来时的一千关宁铁骑，伤亡过半。
丁德海丢了一只眼睛，身上多了两个血窟窿，赵进命丧小山岗。
天亮之后，吴之茂来见吴三桂请罪。
吴三桂正等着心焦，他派出这路人马快两天了，还没有音信，他就知道出了意外。
正打算派人出去寻找，一身狼狈的吴正茂出现在吴三桂的营帐中，跪倒在地，说明经过。
折腾了两个晚上，一个白天，没有杀了多铎，却与明军打了一场，也算是互有胜负。
“明军的先锋营，太监，锦衣卫？”吴三桂没有怪罪他，却满脸的惊愕，“昏君真是神速，看来他们已经搬师回京了。”
“你做的很对……”
吴三桂还褒扬了吴之茂两句，让他下去休息，命人把方光琛请来，二人商议对策。
“廷献，我们继续追杀李自成，还是拿下京城？”
眼前形势巨变，方光琛觉得应该为吴三桂好好谋划一番了。
听了吴三桂的话，方光琛手摇折扇摇了摇头，他知道吴三桂早就不在乎他亲爹的死活了，因此道：“大帅，君子报仇，10年不晚。”
“拿下京城亦不可取。尽管现在昏君的主力离这里很远，这点疲惫之师，也阻挡不了我们数万人马进京。”
方光琛语出惊人，吴三桂道：“廷献，坐下来谈。”
吴三桂让方光琛坐下，并亲手给他沏了一壶茶，然后在方光琛的对面也坐下了。
“大帅是成大事的人，眼前的形势不得不考虑了。鞑子与昏君签订了山海关条约，双方竟然罢兵言和了，对我们是极大的不利。”
吴三桂叹了一口气，“当初我们是借师助剿，没想到弄成了这样，看来今后这些鞑子是指望不上了。”
“短时间内还可以用，大帅只要牵住了牛鼻子，还怕这牛不走吗？多铎和阿济格就是牛鼻子，牛什么时候不走了就抽鞭子，实在不走了，再把这头牛杀掉不迟。”
吴三桂不住的点头，“廷献高明，眼下我们当何去何从？”
“依属下之见，大帅最需要做的是出师有名。”
方光琛说到这里，吴三桂不解的看着他，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属下知道，威远堡大帅向多尔衮屈膝，实属无奈。大明京城，经过李自成这番折腾，心向大明者众矣。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，京城乃孤城好得难守，人心的向背更重要，这也是属下不赞同大帅进京城的原因。”
“请恕廷献直言，贰臣这个帽子必须得去掉，否则必然是众叛亲离。”
看吴三桂脸色难看，吴之茂说到这里，停顿了一下，端起桌上的茶碗，浅浅的尝了一口。
吴三桂道：“廷献言之有理，若非被迫无奈，谁愿意当汉奸！可是，怎么去掉贰臣这个帽子呢？”
方光琛一笑，“大帅可记得曹孟德乎？曹孟德与汉献帝的故事，曹操本来是弑君夺位的汉贼，后来却成了汉丞相，再后来建立了大魏国……”
方光琛说到这里看着吴三桂。
“挟天子以令诸侯？”
方光琛点头道：“大明天子大帅现在是胁迫不了，但是可以胁迫大明太子。现在太子监国，大帅如果能把太子弄到手，就可以借太子之口号令天下，为山海关剃发之事正名了。”
吴三桂听这话有点玄。
方光琛继续道：“大帅当初可是奉旨入卫勤王的倚重之臣，太子年幼，又是一文弱之人，至于大明皇上已经死了，李自成早就在京畿一带混淆视听，估计崇祯驾崩之事现在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，据说朱由崧已经在江南监国了。”
何止是监国？
那位历史上的南明第一帝朱由菘，流浪到了南京之后，地方军阀、东林党，朝堂大佬、太监集团，各方势力纵横捭阖，在四月底已经粉墨登场。
最后弘光朝廷在史可法、马士英以及江北四镇军阀的操纵下，早已经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了。
可惜从江南传到江北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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