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，长腿交叠，轻蔑地勾起唇角。
“怎么，这么害怕波及到你们家？放心，该要回来的债，一分都跑不了。”墨黑的瞳孔微缩，宛若漩涡般深沉。
朦胧的雾气模糊了商行止黑眸，却未能掩盖他眸子里的戾气。
被污蔑，被辱骂，被造谣，白清芷挺过来了，但这份恨，商行止一定要帮她要回来。
顾家，尤其是顾文竹。
关于白清芷的传闻，言喻安大部分都知道。
相比起商行止，言家跟白家关系不错，言喻安相信白清芷。
局外人无从下手，两家长辈交好，并不代表他们关系好到言喻安为白清芷平反。
回想母亲对白清芷评价，言喻安目光灼灼望着商行止，“既然如此，我们合作如何？”
一个人是报复，两个人也是。不如联合起来，将顾家扳倒，胜利的快.感来得更强烈。
闻言，商行止眼里的笑容更甚。
黑眸里划过一丝亮光，商行止举起杯子，一饮而尽。
冰牛奶与浓缩咖啡的碰撞，记得跟白清芷喝过一回，商行止更喜欢美式，强烈的味觉体验来得更直接，白清芷更偏好奶咖。
层次丰富的脏咖，跟白清芷一样，也跟自己一样。
两人相视而笑，惊得周围偷瞄的人激动不已。
竞标会结束比预想更快。
场内如何激烈，未能亲眼目睹的二人，只能耐心等待结果。
一共两块地皮，顾家更倾向西山，开发力度大。老城区需要赔付给居民，工作量大时间久。
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，迈着轻盈而自信的步伐，白清芷先一步走出会场。
“白清芷。”
身后传来一声声呼喊，白清芷加快脚步，瞄准商行止所在位置，快步上前。
快门声像机关枪咔咔响，言喻安瞥一眼，看俩人目无旁人，向前一步挡住部分探究的视线。
“要秀恩爱回家去，树上，房顶都是狗仔。”最重要的，是顾文竹朝他们走来。
来不及分享喜悦，白清芷被商行止爱上车，言喻安打开驾驶室系好安全带，三人扬长而去。
在狗仔的相机里。
白清芷拉着商行止，商行止目光所及皆是白清芷。言喻安作为单身狗，似乎是陪同而来，跟着白清芷走出会场的顾文竹，脚步没能跟上，痴痴站在原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去。
好一幅你追我赶的画面，甚至有狗仔为图片配了一个小作文。
昔日爱人久别重逢，顾文竹放弃权益只为博得美人一笑，无奈美人早已心有所属。作为旁观者，言喻安目睹一切，负责带走二人离开是非之地，留下顾文竹痴痴等待。
逮住一个使劲儿薅，顾文竹被狗仔围得里三层外三层。
竞标失败，吴美伶气得砸烂鱼缸。狗仔的小作文，吴美伶的怒气达到极点。
脚未踏进门，空中飞来的盘子正中额头，鲜血顺着眉骨，滑过脸颊，抵达唇角。
舌尖浅尝，腥味让顾文竹记住疼痛，以及今日的羞辱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？滚，都给我滚出去，你跟你爸一样，没出息的东西，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。滚，都给我滚。”
又是一个盘子。
这次没砸中顾文竹，擦过桌角，在空中爆裂。
碎片飞溅，溅起的瓷片插入顾铭远小腿肚。
男人一声怒吼，吴美伶手一哆嗦，像只泄气的气球，干瘪落地。
瓷片从肉里拔出，带出的鲜血如喷泉涌出，湿了顾文竹右手。
“既然你那么不满意文竹，我们父子俩以后不踏进家门就是了。”索性不回家，在外面能图个清净。
久久回家一趟，顾铭远深知吴美伶脾气，却不知她将事情闹得这么大，都找上门告状来了。
放下戒备的吴美伶正要开口辩驳，被顾铭远接下来的话堵住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去。
岁月在眼角留下沧桑的痕迹，顾铭远相貌虽比不上从前，让吴美伶痴迷绰绰有余。
丈夫不归家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，竟是要带着儿子一同离去，吴美伶瘫坐在地，泣不成声。
顾家的保姆看不过，又不敢对顾铭远有怨言，只得扶着太太到沙发坐得舒服些。
心中有苦难言，吴美伶只能对着抱枕发泄，棉花随着动作起伏，向四周飘散。
骂了句疯婆子，顾铭远让儿子上楼收拾行李，自己则到书房去取资料。
若不是有要紧的资料落在家，顾铭远一刻也不想待着。
客厅安静不过一会儿，玻璃破碎声传到二楼。
敲开书房，顾文竹静静等待父亲命令。
“白家就算了，是我们欠他们的。至于那位刘小姐，她很安全，你别去打扰她，也别妄想通过白清芷找到她。管理好顾氏，是为父现在最希望你做的，知道吗？”
命令式的语气，熟悉窒息的口吻，顾文竹仿佛回到年幼时，父亲昨日的训斥言犹在耳。
“是。”千言万语，汇聚成一个字，顾文竹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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